《自梳女》
知道林永康,就因为他的女性主题肖像油画,他为油画注入了饱含情感的画面感染力。著名雕塑家潘鹤因此评价说:“多年来林永康认准一个方向,坚持不懈地走下去,既不人云亦云,也不见风使舵,而是始终坚定地走自己的路。”
《自梳女》,无疑是他盛名当代画坛的力构,画面几乎没有任何背景,把人物虚悬在这么的一个近乎透明的空间,那么,能够那么准确地表现所要表达的吗?我们不由得如此嘀咕。可是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画家的表现力并不在背景上,他的着力乃在于主角,即画里的人物上,他把人物直接推向前台,让人物具有强烈的艺术力量,直面我们。这种艺术的创作选择,是林永康与众不同的独具之处,更考验着林永康的艺术功力。因为无所凭借,任何历史场景都不要,那么,展现历史情境与厚重历史感,就全凭着人物了。
缫丝女
这自然是更大的挑战,林永康的《自梳女》《缫丝女》种种,无疑因此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这也是他令人瞩目者。如《自梳女》,这是广东经济比较发达的乡村如珠三角一带的一种历史现象,部分想挣脱命运摆布的女性,以此抗衡流俗与传统,当然具有进步的意义。可是,这同时也是一种无奈与痛苦的抉择。林永康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他了解并同情这些可悲哀又复令人肃然起敬的女性,他直言自己是“女性主义者”。
因此,在他的笔下描绘出了缫丝女与自梳女这种体现广东女性品质与精神的艺术形象,并对那个时代女性的内秀,贤惠,温柔与淳朴,给予了热情的赞美;当然他所关注的,其实更是那个时代女性的美。这种灼热的情感,却都来自于他对自己母亲的那份最深沉的爱。
那些人物有点像中国传统戏曲,或者林永康真的从这里吸取了艺术的灵感与创作的启发,他想在一个虚拟的舞台背景中,通过演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准确而精妙地呈现出生动的历史故事,展示深刻的社会意蕴。
他好像更乐意让他的人物生活在一种历史的具体场景中,比如故意地用那种褐色的调子,仿佛营构了一个浓浓的历史氛围。可是,即使是历史题材,这些人物于我们却也一点不疏远,仍然如在眼前,是近于咫尺的人物。正是这种即时的在场的创作状态,使林永康的创作始终保持着一份新鲜的感觉,我们读去并不隔膜,反而有一种亲切。
林永康说过这么一番话:“艺术,最终是一种表达。看一个艺术家如何,首先要看他的生活。如果生活本身敢于去体验,又善于总结、思考,且具有一定的文化底蕴,他就能够升华,升华成艺术作品。”这可以看作是他的一种艺术理念与追求。
优秀的创作,之所以打动我们,正是它充分地表现了美。怎么表现?不同艺术家可以千姿百态,这都无不可,但身为中国画家,即使是用油画这种西方的绘画语言,他也不能不有自己民族的艺术烙印,如《自梳女》,这种简约,黑白的对比,其中就有浓郁的中国传统文化中写意的成分,而大胆地运用国画厚积的手法,也意外地使人物产生了一种立体的艺术效果。
我注意到这些人物是那么的恬静,她们坐在那里,内心的情感真的如此平静?恐怕未必,从画面我们可以想到更多的画外的东西,这就是画外有画的艺术魅力,它大大地展延了画的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