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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报》上的灯谜研究
来源:“浮香斋谜艺”公众号 作者:顾斌  时间: 2019/3/31 21:28:56

    《申报》1872430日(清同治十一年)在上海创刊,1949527日停刊,是近代中国发行时间最久、具有广泛社会影响的报纸,是中国现代报纸开端的标志。它前后总计经营了77年,历经晚清、北洋政府、国民政府三个时代,共出版27000余期,出版时间之长,影响之广泛,同时期其它报纸难以企及,在中国新闻史和社会史研究上都占有重要地位,被人称为研究中国近现代史的“百科全书”。《申报》是我国最早刊载灯谜的报纸,也是最早给谜书做广告的报纸,刊登了3万余字的灯谜作品和5万余字的谜话。下面分别从晚清、民国两个时期对《申报》上刊载的灯谜、谜话以及灯谜活动等进行解读。

    一、晚清时期(18721911

    1.灯谜作品

    18721214日(清同治十一年1114日第195号)在第二页刊发柳浦渔子的《灯谜二十五则 并引》,是目前报纸上最早刊载灯谜的纪录。作者在序中说:“惜申江一带人文云集,巧制良多,斗彩争妍,几至无奇不有,而独于文虎一事竟属阙如,岂骚坛诸君子以为雕虫小技,鄙而不屑为耶?昨友人自杭来旅舍,联床深宵共话,偶语及此,友亦孜孜不倦。”柳浦,古地名,在今浙江省杭州市凤凰山下,钱塘江滨,为浙江南北交通要津。由此推断作者是一位杭州人士,有感于《申报》上没有灯谜,故而写信寄来谜稿。而后纫秋客寄来《廋词二十四条》,均留有谜底。护花铃馆探骊仙史来稿认为:“比见《申报》所载不下四五十条,皆将谜底说破,不与古人藏钩射覆之意相刺,谬乎?”遂开悬谜征射之先河,这也造成了后面很多谜作没有揭晓谜底。此后断断续续刊登了30余篇来稿,大多未具实名,以别名示稿。张玉森《百二十家谜语》(1906年)所收集的《申报馆谜存》,经笔者比对后发现与《申报》上的灯谜并无相同,究竟摘抄何处,尚不得知。

实名的作者有陈秋皋、黄周星、徐楚畹、周莲君、金杏生

    陈秋皋,云间即上海松江人,录有灯谜27则,娄村红杏馆来稿时称其谜作“措词娴雅,用意深稳”。

    黄周星(16111680),字九烟,江苏上元(今南京)人,明末清初著名谜家,有“谜坛宗匠”之称,是第一个把灯谜引入酒令的谜人,张郁庭为其写《谜家小传》。《廋词四十笺》,秀宛山樵阅后认为“刻划工切,足以开发心思”,选录50则“用意明显,措辞工雅者”,寄《申报》刊行。

    徐楚畹,字善迁,浙江海昌人,举孝廉,因家贫,曾以算命为生,后任天台教谕。他所著的《“四书”人名廋词》,是历史上比较有名的无底谜,留给后人很多悬念。它最初附在顾翼之刊印的《安素堂诗谜集》(1868年)之集末,其后多次转载于《申报》(1877年)、《万国公报》(1882年)、《娱萱室小品六十种》(1917年)、上海《文虎》半月刊(1931年)、武汉《文虎》半月刊(1936年)。《申报》、《万国公报》、武汉《文虎》半月刊的版本有14组诗谜,比其他版本多出2组,《中华谜书集成》上也是12组。《“四书”人名廋词》在《申报》上登出后,射者甚众,但异底也较多,民国谜家朱大可、陆澹安等人也进行过试猜,周问萍、康维人等又将射案登在《新世纪灯谜沙龙》上,此组谜稿竟惹得诸多谜家为之猜射,亦属难得。

    周莲君,蛟川即浙江镇海人,别号顾曲周主人,拟灯虎35则,大多未揭底。

    金杏生,江苏苏州人,别号绿萼馆主,载谜6则。

    陈秋皋、周莲君、金杏生三位的名气不大,故而也不能排除其化名的可能。

    未具实名的作者,已考证的有红豆馆主人、艺兰生、缕馨仙史、听桐逸客

    红豆馆主人,叶孔芝,女,江苏苏州人。据《瀛寰琐记》第7卷《吴门红豆馆主人叶孔芝小传》载:“孔芝,叶姓,吴中弹词女也。”18721022日她还在《申报》上发表过一组《沪上女伶题词》云:“壬申秋仲,偶偕二三知已泛棹申江,历访梨园。……班中惟宝与校书为吾吴人。……楼中姊妹闻之,得毋嗔其妄语否耶?”可见她是一位才女。

    艺兰生,据岳立松著《晚清狭邪文学与京沪文化研究》(2013年)考证的结果,为杨兆鋆(18481928年),字诚之,号须圃,浙江吴兴(今湖州)人,清末外交官,作家,著有《鸿雪轩纪艳四种》、《须曼精庐算学》等,载《药品廋词》,内有《辽西》二首、《墙东》四首,俱隐药名,无雷同。

    缕馨仙史,蔡尔康(18511921),字紫绂,上海嘉定人,通经史,善诗文。1878年后任《申报》主笔,还参与《万国公报》、《字林沪报》、《新闻报》的编辑工作,著有《锄经书舍零墨》等。载“春灯隐语”40则,谜作通俗易懂。

    听桐逸客,祝听桐,名滋培,江苏苏州人,吴中望族,琴学名家,善画人物,《申报》上时常登有其润例广告。

    2.谜事活动

    《申报》上登载的谜事活动主要有灯谜猜射广告、地方谜事活动报道、销售谜书广告等。收集如下:

    ①灯谜猜射广告

    1975828日,陈吴昌登《灯谜候教》,在上海三马路(今汉口路)字林洋行隔壁举办灯谜展猜。

    1877316日,龙山谜社登《灯谜候教》,在上海新北门内北香花桥堍补云阁装潢部举办灯谜展猜。

    18801114日《灯谜雅集》:“灯谜一道,源于战国之隐语。虽为文人游戏之事,然钩心斗角亦足以见绮思,而助雅兴。本日庙园湖心亭设有佳谜候教,中者备有薄酬,是亦雅人深致也。诸君倘兴复不浅,盖往观乎。”

    18801120日《复设文虎》:“本埠庙园,前日有诸名流悬设文虎,一时乘兴而往者不一。其人兹闻耳学庐、一房山、蘅香馆各主人,准定明午复于庙园湖心亭设文虎候教,如得天气晴和,想文士之钩心斗角者,必更接踵摩肩也。”

    188129日《戏设文虎》:“闻本月十二日午后,有茜红仙馆灯谜,设于邑庙豫园新四美轩茶室内,想雅人当兴复不浅也。”

    1881213日《春灯雅谜》:“闻元宵六点钟吉祥街,陈天一京货店内师竹主人设有灯虎候教,诸君如有佳兴,盖往观乎。”

    1894117日《灯虎呈教》:“今日为我皇太后六旬万寿,普天同庆,率土胪欢,爰集同人制成谜语若干条,今晚八点钟起至十二点望平街普济药房呈教,并备薄彩奉赠射中。……韫宝楼主人告白。” 1894年为慈禧太后60大寿。韫宝楼主,周忠鋆(18721916年),字聘三,安徽歙县人,曾任《申报》助理编辑,创办过《消闲报》。韫宝楼主人所制之谜,见于陈无我《老上海三十年见闻录》所收录《韫宝楼谜存》。

    189611日《长至射虎》:“射虎韵事也,杭人每届秋间,辄好为文虎之会,重九前后几于无日无之。有谜癖老人汪君汝舟者,素工隐语,今年长至日,适当老人周甲之期,二三同好邀请至丰乐桥三和馆小酌,以祝华诞。饮毕即借松岚阁摆设文虎,钩心斗角,巧妙无伦,精于此道者,靡不咸集。自午至申,颇尽所欢而散,人生行乐耳,幸毋为花月所拘。”

    1896810日:“徐园初三夜仍设文虎候教。”

    1910220日《群学会新年文虎社纪事》:“昨日为该会文虎社第一日,下午一时起,来猜射者络绎不绝,赠彩颇丰,并闻有赛银杯二只、丝线、钱袋等件,晚间复燃点新制之灯彩,今明二日尚须连续云。”

    ②地方谜事活动报道

    189021日《春灯雅集》:“银花火树不夜城开顾曲弹棋,雅人兴举。徐园主人今定于新正十三、十五、十八,三日为灯虎之戏。……兼有灯虎以遗雅兴,想名园胜集,裙屐风流,当更增一番佳话也。”据周见公《见青山馆谜话》,徐园为“贯云、凌云之尊翁棣三先生别业”,《蔼园谜剩》作者徐家礼经常去参加灯谜活动。

    18951029日《钱江霜信》报道杭州谜事:“杭人每于九月间,文人雅士为文虎之会,射中者酬以点果、纸笔之类,而重九日尤盛,素推杨春浦广文为谜伯,所制俱极精巧,美不胜收,闻在吴山叶公祠举行是会云。”119日,登《灵隐霜钟》后续报道:“……午后有素称谜伯之杨君在叶公祠摆设文虎,一时骚人韵士无不往射,并有乘兴而来者,可谓盛矣。并闻所制之谜俱极精巧,闻者莫不叫绝。”杨春浦,本名杨振镐,字广文,浙江仁和(今杭州)人,官训导,工文章,通经术,著有《绎史》。

    18951115日《名园射虎》报道杭州谜事:“武林行秘书馆主虞君清如,风雅士也,住居杭城之枝头巷,家有名园一所。……每当春秋佳日,作东道之主人,为西园之雅集,虞君既博学能文,又尤善隐语。往年于登高节后制就灯虎,请人猜射,今于十月十九日又在园内举行是会,上下城之善射虎者,咸集于兹。所制各谜俱巧妙非常,耐人寻味,虽事近游戏,然不可谓非文人之乐事也。”

    1898210日《茸城丽景》报道松江谜事:“松江访事友人来函,云灯虎之戏为文人韵事,元宵节前每有郡中高才之士,各构巧思制就谜语,供人猜射,此向例也。本年风日晴丽,郡人士情兴颇豪,借普照寺南首吴宅,重整旗鼓,琳琅四壁,几无锥隙,所悬谜语有切时事者,推陈出新,戛戛独造,雅人韵事,一时称极盛焉!”

    ③销售谜书广告

    1879327日(清光绪535日),登《铅版灯谜新编出售》广告:“今集灯谜一编,俱系名人巧制,不同旧本陈言,分四格合订一本,计钱八十文。合意者到各寄售处购阅可也。”是迄今发现最早给谜书做广告的报纸时间。其后又分别在给《新编八咏楼灯谜》(1886年)、《新出三十家灯谜大成》(1894年)等谜书做广告。 

   二、民国时期(19121949

    1.灯谜作品

    民国时期的灯谜作品集中在《申报》副刊《自由谈》(创刊于1911824日),最初以“自由谈投稿人名”作谜,191610月谜家陈蝶仙担任《自由谈》主编后,举办文虎征射、画谜征射,同时以谜话为主,灯谜作品则较为平淡。1927年,谜家吴莲洲所在的医寓就在《申报》馆隔壁,开始投稿于《申报》,1929年初悬谜征射,更于1930213日~17日连续五天举办文虎征射活动,1932年又举办抗日文虎征射,并将部分谜底揭晓于上海《文虎》半月刊中。这段时期的作者大多具实名,并且有不少灯谜的作者也是谜话的作者。具体如下:

    杨介清,江苏淮安人,载有《文虎·自由部投稿人名》、《自由谈人名廋词》,曾在《白相朋友》1914年第2期发表《谜选》一束。

    燕子,奚燕子(18761940),名囊,号申伯,别署蔗根,上海闵行人,南社社员,才思敏捷,能画,工词章,萍社、大中虎社社员,撰《文虎·自由谈投稿人名》。

    天虚我生,陈蝶仙(18791940),原名寿嵩,字昆叔,后改名栩,字栩园,浙江钱塘(今杭州)人,南社社员,亦为萍社、大中虎社社员,为鸳鸯蝴蝶派代表人物,《游戏杂志》载有《栩园秋谜》。

    实秋,李实秋,福建厦门人,谜家,萃新谜社发起人,著有《听秋山房谜稿》。

    梅子馨,民国诗人,曾在《紫罗兰》发表《银灯谜》,并在《半月》发表多篇谜作。

    姚赓夔,姚苏凤(19051974),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大中虎社社员,民国老报人,任《民国日报》、《晨报》、《东南日报》、《新民晚报》编辑,撰《静香楼谜存》、《揽玉馆新谜》。

    吴莲洲,江苏吴县(今苏州)人,民国著名谜家,名医,组建大中虎社,主编上海《文虎》半月刊,撰《春灯谜话》,并进行了7次文虎征射,主擂者尚有曹叔衡、张海云、孙玉声。19281013日刊有黄若玄的《吴莲洲先生三秩寿辰征文启》,《红玫瑰》1928年第4卷第30期新眉的《兰筵小记》也说:“是日,适为名医吴莲洲君三秩大庆,朋友多报界中人,均欲往贺寿,遂纷纷转赴寿堂矣。”由此推断吴莲洲出生于1899年。

    程瞻庐(18791943),名文棪,字观钦,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小说家、谜家,大中虎社社员,组织西亭谜社。作民国“二十元旦”春灯颂词:“天开文治,无人不服。惠此下民,因不待卜。既弢我弓,引杯自乐。完成革命,脱帽欢祝。瑞气亘霄,不一而足。”

    2.谜话

    1915116日陈蝶仙之子陈小蝶在《自由谈》发表《醉灵轩琐话》,摘录了遂安毛际可七绝十六首句,均隐孟子人名。陈小蝶(1897年~1987年),名蘧,字蝶野、小蝶,后改字定山,室名醉灵轩,现代书画家、美术史论家、文学家、实业家,曾在《半月》1923年第2卷第14期发表《醉灵轩谜剩》。此组诗谜版本较多,钱南扬先生曾对照5个版本写出《毛际可灯谜校勘记》,古阶平《谜话》和孙雄《眉韵楼诗话》也有收录。

    191610月至1918l0月陈蝶仙担任《自由谈》主编,谜话进入了一个全盛的时期。1113日刚刚上任不久,即开辟《谜话》专栏,并亲自撰文,文章虽短,却是真正意义上谜话的开山之作。在他主编期间共刊出40余篇谜话,有4篇谜话未署姓名,谈到诸葛旧庐、郑琴薰、李实秋、屠守拙、西湖月樵所寄示谜作,也是陈蝶仙所写,再加上他生意失败后再拿起笔续写谜话,算起来共有15篇之多。19181011日开始连载潮州谜家谢会心的《文虎识略》,但随后陈蝶仙辞职专卖“无敌”牌牙粉,主编改由总主笔陈冷血兼任,《文虎识略》连载了16期到1227日就停止了,因而没有连载完毕,1919年《谜话》专栏也告消亡。1928年,大中虎社继起,谜社成员吴莲洲、范烟桥、屠守拙、奚燕子、戚饭牛等相继发表谜话。1932年,上海《文虎》半月刊停刊,大中虎社的活动也停止了,以后的谜话刊载的非常稀少。194111月上海沦陷至抗战结束,汪伪政权把持《申报》,没有刊载灯谜。此后,仅发表了朝春的《说灯谜》(1947年)、唐俊才的《新春射虎》(1948年)两篇谜话。下面主要介绍一下部分作者和他们所撰写的谜话:

    陈蝶仙的谜话侧重于他所见到的滑稽谜,提及杭州几位谜友段可亭、华痴石、杨春浦、郭云孙等,还有与子女去共和影戏院猜谜的经历,对其谜家供稿谜作进行点评。《廋词小例》则对灯谜的体格做了一番论述。

    宋焜的4篇谜话,介绍了其父“最擅六才谜,能将西厢词曲背诵不遗一字,所作谜,不可枚举”,择其优者寄录。

    黑子,尤翔,原名志庠,字玄甫、墨君,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南社社员,著有《碧玉串》、《新苏州导游》等,载有3篇谜话。自称:“予不善射谜而好猜谜,不能制谜,而喜录谜,犹过屠门而大嚼,较快人意耳。” 并记其到城中大太平巷猜谜的事。

    屠守拙(18951946),名曾元,江苏吴县(今苏州)人,谜家,大中虎社社员,曾在《小说新报》、《新声》、《橄榄》等杂志上发表灯谜作品,著有《射虎率记》、《拙庐射覆志》、《春灯射覆古西亭》等。谜话中谈到程瞻庐等过年在吴中设谜,他前往猜谜的乐趣。后至上海,夜晚在大中楼菜馆两度猜谜的经历。

    率公,汪率公,江苏吴县(今苏州)人,作家、谜家,曾在苏州工业学校掌教,斋名试砚斋,著有《试砚斋谜录》发表于1914年的《游戏杂志》,后被收入《百家隐语集》。谜话记录了校内同人设春灯谜于寓所,历时半个月。

    济群,施济群(18961946年),号冰庐,别署花好月圆人寿室主,上海南汇人,报人、谜家,萍社、大中虎社社员,创办《新声》、《金刚钻月刊》杂志和《金刚钻报》,主编《红杂志》,在所主办或主编的刊物上经常发表灯谜,著有《虎坛萍聚记》、《冰庐谜话》等。谜话中论及与萍社诸君设谜于新世界,在场的有王均卿、朱觉庵、徐枕亚、徐行素等。

蔡远青,蔡云万,江苏盐城人,字选卿、选青,一直跟随国民党将领马玉仁,充其家庭教师,著有《蛰存斋笔记》,亦收入此谜话,记其与同人去商务印书馆猜谜。 

    李实秋的4篇谜话主要讲述了守愚、王步蟾以及萃新谜社社友所制佳谜。

陈小蝶的谜话,言其杭州谜家王二南,著隐语二卷,二人订忘年之交。有一次王二南在爱俪园设文虎之戏,小蝶路过猜射,与之偶遇。

    谢会心(18731943年),别名慧因子,号医痍,别署会心斋主人,广东潮州人,民国著名谜家,著有《评注灯虎辨类》、《辍耕谈虎录》、《不变色的谈虎》、《韵谜三百首》、《科学谜话》、《弋隽谜话》、《制谜丛话》、《文虎丛话》等。《文虎识略》近万字,是《申报》所载最长的一部谜话,对前人的谜作、谜话中的谜例和观点,进行分析品评。

    范君博(18971976年),名广宪,字子宽,江苏吴县(今苏州)人,诗人、谜家,诗书兼画称三绝,合办过《游戏新报》,主编《消闲月刊》。《?簃笔乘》一文所罗列的广陵十八格之具体内容,与后来戚饭牛发表在《文虎》半月刊上的《说文虎》的内容,说法有区别。

吴莲洲的《西新桥畔闹灯虎》,相约陈觉是、江红蕉、黄转陶、丁慕琴、吴天翁诸老友,于元宵日起,落灯日止,每夜六时至九时,分悬楼前,射中以该菜馆食品券奉酬。

    范烟桥(18941967),名镛,字味韶,别署鸱夷室主,江苏吴江人,南社社员,大中虎社社员,小说家、诗人、谜家,主编《星报》、《卫星》、《珊瑚》等杂志。《大中射虎记》,记述大中楼菜馆主人邵逸群与谜家吴莲州联办谜会,观者如堵。在另一篇文章里认为:“后来做灯谜的,真的钩心斗角,出神入化,古人万万想不到的。”

    曹穹汉,即曹叔衡,民国谜家,萍社、大中虎社社员。曹穹汉即曹叔衡的理由,基于1930年《申报》连续五天举办文虎征射,其中云:“兹与孙玉声、曹穹汉、施济群、张海云诸君,互撰数十则,按日分刊本谈,倘荷膺射。”而后标注“明日续刊曹叔衡佳作”。又以“穹汉”笔名在《申报》撰文《交大校前之一缕春光》,而曹叔衡的职务正是交通大学(上海交大前身)图书馆中文编目员。曹叔衡在《续海上文虎沿革史》中说:“嗣后夏间有法公园之中华义勇团游艺大会,亦举行文虎三天,亦由吴君莲洲主任,余无夜不往。”谜话《射虎余谭》,恰恰也是谈的此事。综合判断,两者为同一人。

    养田,陈养田(据《文虎》半月刊1931年第2卷第17期虎榜得知),民国谜家。写有5篇谜话,记其在新世界饭店月季菊花争妍会、大中楼菜馆、南京路中华国产联合大商场等处猜谜纪录。

奚燕子4篇谜话,3篇记载在同乐场、新世界游艺场等地谜会,并主持新世界陈列菊花大会之文虎活动。另一篇《滑稽谜语》,《文虎》半月刊版本有删改。

    薛韵柏,民国谜家,《文虎小语》一文《文虎》半月刊亦载,有删节。

    戚饭牛(18771938),名牧,字和卿,别署饭牛翁,浙江余姚人,小说家、诗人、谜家,萍社、大中虎社社员,南社社员,曾主编《国魂报》、《销魂语》。《说灯谜》、《春灯忆旧》两篇合并后改成《说文虎》,载于《文虎》半月刊。

    3.谜事活动

    ①灯谜猜射广告

    191378日《介绍文虎》:“萍社成立已四周岁,今年端午日午后三时至八时,特在三马路小花园西首嘉荣社会悬文虎,有射虎癖者可往一试。”此信息可知萍社成立于1909年(尚有其他版本)。陆律西在《含犀霏玉轩谈虎·萍社之历史》也说,萍社早期活动是在前清季年,活动场所“文明雅集”茶楼,而正式命名的时间是民国元年秋后,活动地点已改为小花园之嘉乐茶室,且以每年端午日为纪念日。

1923829日《俭德会将开文虎会》:“俭德储蓄会,为增进会员之兴趣起见,特由胡惠生、朱尊一等组织一春灯社,除逐日在会中悬列文虎外,并规定每逢阳历一日、十五日之下午七时至十时,开社一次,悬列大宗文虎,猜中者均有雅致文具,及高尚玩具之赠品。成立以来,颇为发达,九月一日之社期,系星期六,特提早于下午二时举行,至十一时止,文虎增多至二百数十条,赠品除会中备置外,社员捐助者亦不下一百数十种,并于下午七时举行一聚餐会,每人餐资一元,该会会员皆可往猜,非会员倘有会员介绍加入叙餐者,亦有猜射文虎之权云。”

    1928519日《西新桥畔闻虎讯》:“西新桥畔大世界对面之大中楼,为提倡高尚文字游戏起见,每逢朔望,悬征射虎。今晚为该楼文虎举行期,想届时文人雅士,定有一番热闹也。”

    1929221日《大中楼之灯虎》:“爱多亚路大世界对面大中楼菜馆,自去年举行灯谜征射后,声名所届,盛极一时。近又届灯节,该馆已邀集孙玉声、陆澹安、施济群、曹叔衡、熊鑫三、陈秉公、江红蕉、黄转陶、吴天翁、吴莲洲、邵亦群等,筹备一切,自元宵起,至落灯止,每晚七时在该馆大门举行。”后又在39112325日和410日、24日密集发布大中楼猜谜广告。

    193159日《俭德会今晚文虎猜射》:“俭德储蓄会,向有春灯社之设,嗣以该社社员,大半散处各方,于是中断。兹特由该会昆曲团主任陈葆藩君,兼任春灯社事务,重行组织。现订于今日(星期六)下午七时至九时,举行第一次雅叙,以后每逢星期六晚举行一次,凡嗜文虎者皆得到场猜射,并不限定会员,猜中者均得有薄赠云。”

    1934429日《徽宁同乡会今日举行园游会》:“徽宁旅沪同乡会,今日下午一时,在康脑脱路徐园举行筹募救济金园游大会。……此外并由邵亦群、许楷贤、胡泽山、曹志功诸君,新制文虎数百条征射,备有名贵国货赠送,以增兴趣。”

    19341216日《知味观文虎赠品》:“大马路石路口知味观杭菜馆,为增加文兴雅趣起见,于今日起,每逢星期三、六、日午后五点至九点,特邀海上名流孙漱石、陈亦陶、徐行素、赵尘俛、吴莲洲、王莼赋、许月旦,诸位先生举行文虎,恭候各界应射。”

1935年,刊载一滴香洁白皮肤原料文虎会、荷尔登洋行寿尔康灯谜大会、津津味饮食馆有奖猜谜等广告。

    ②地方谜事活动报道

    19161128日《文虎社迁移》:“向设跑马厅新世界内之文虎社,系由孙玉声、陈吟夫、姚涤源等诸君组设,兹值天时渐寒,以新世界不甚适宜,故于前日将文虎社迁往二马路天蟾舞台对门春芳茶楼内,设立昨,特函告沪上各文学家知照。”

    19201123日《大世界筹赈菊花会之第一日》:“昨日为大昌烟公司假座大世界开筹赈菊花会之第一日,……萍社文虎社同人特助洋六十元,此三日照常开社。”

    192462日《俭德会昆曲春灯雅集》:“前日下午,俭德储蓄会艺术股之昆曲团春灯社,举行联欢雅集。……并闻是日文虎共携出二百余条,制谜者有胡惠生、郑尚崖、陈葆藩诸人。”

    1925112日《俭德会灯谜雅集》:“俭德储蓄会之春灯社,今岁集合多数同志,积极进行,定每月举行雅集一次,前日(九日)晚为该社第一次雅集,到者人数其众,所揭谜语二百条,均属该社同人新制,颇多浓厚之作品,赠品除该会之会友日历外,多属精美之文具用品。闻第二次雅集定于阳历二月十三日云。”

    1925313日《俭德会第三期春灯雅集》:“俭德储蓄会春灯社,历次雅集,颇形发达。兹闻第三次雅集,定于今日星期五下午七时,仍在该会举行,所制谜条,较前尤为精妙,赠品亦格外精美,届时定有一番盛况云。”

    192716日《俭德会庆祝元旦》:“俭德储蓄会,昨日在该会演讲厅举行庆祝元旦游艺大会,……下午由该会组织之春灯社,精制文虎百余条,悬于陈列室,供人猜射,并备有实用赠品。”

    192875日《海上未来之游艺大会》:“法租界中华义勇团,……并有大中虎社之文虎助兴,诚为高尚之游戏。(莲洲)”

    1930812日:“三马路文虎专刊社宣称,本社同人徇南京路同乐游艺场之请,自本月九日起,每晚在该场悬虎征射,藉助游客雅兴,中者赠以该场门票及书籍、糖果等。第一夜共悬谜百余条,射者极为踊跃,三小时内揭去数十条,可见海上一隅,不乏骚人雅士,惟本社同人自惭学识浅陋,率尔操觚,未免贻讥大雅,尚希高明惠临指教,无任欢迎云云。”

    ③销售谜书广告

    192777日《游艺集特价》广告中,郑逸梅所著《游艺集》有“春灯谜屑”大类,经查阅,搜得其谜作63条,多为四书五经谜。1928年有《灯谜大观》、《谜话大观》、钱南扬《谜史》广告。

    193031日《文虎消息》:“孙玉声、施济群、曹叔衡、张海云、吴莲洲诸君等,于废旧元宵起,曾刊本报《自由谈》文虎五日,甚为文人雅士之赞许。现已组织一文虎社,每逢国历一号,专刊通信征射一次,凡欲猜射者,今附邮票一分,寄至三马路吴莲洲医寓或面索均可。闻下期有徐卓呆、范烟桥等著述之谜学、谜格、谜例,颇有价值。”可知《文虎》半月刊的前身《文虎专刊》于193031日创刊。后面几期也发布了广告:第二期撰稿者孙玉声、徐卓呆、曹叔衡、吴莲洲,内容有《文虎体例》、《海上文虎沿革史》等;第三期有徐卓呆《射谜小话》,《海上文虎沿革史》连载(直至第2卷第3期);第五期有《扬州竹西后社谜剩》、杭州之谜述、台湾之谜况等。

    ④商品植入灯谜广告

    有趣的是,《申报》上的广告竟然将灯谜植入,可见当时上海猜谜风气之盛。

    三、结语

    《申报》上的灯谜内容丰富翔实,从谜人、谜话、灯谜社团活动几个方面来看,都有全新的突破。谜人方面,以前谜书未记载的有,晚清杨兆鋆、蔡尔康、祝听桐、周忠鋆等人,民国杨介清、梅子馨、尤翔等人,涉及的地区除了上海,还有江苏、浙江、安徽、福建、广东等地。谜话方面,除了《文虎识略》外,其余谜话均短小精悍,或罗列谜作,或点评,或阐述参加灯谜活动之经历,各有千秋。灯谜社团有龙山谜社、西亭谜社、萍社、俭德储蓄会春灯社、大中虎社,尤以记录大中虎社的灯谜活动为最多,从资料上反映的信息可以追溯萍社、俭德储蓄会春灯社、大中虎社等社团的成立时间。纵观《申报》上的灯谜内容,脉络清晰,反映了上海及其他周边地区晚清、民国时期的灯谜发展历程,是研究近代灯谜一份不可多得的历史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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