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传统的老手艺、老手工品渐渐地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出。比如小孩穿的虎头鞋,在年轻人这一代可能很少看见了,过去每到过年,孩子们都会穿上妈妈亲手做的虎头鞋和新棉衣新棉裤,现在的孩子虽然也会穿的光鲜亮丽,但是以前穿的虎头鞋已经不多见了。
过新年,一家老少一定得穿上新衣新鞋,而小孩子更要换上火红喜庆的虎头鞋,寓意平安长久。郑州一位民间收藏家李茜,花了10年时间搜集了全国各地的300多双虎头鞋,以及传统的农民画、源自新年社火的“马勺脸谱”等。她说,每一件年俗藏品背后,都有一段传说、一段乡情,“民间艺术要保护、展示,更要分享、传承。”
李茜的个人收藏馆,在航海路中州大道口的中州古玩城,红色是主色调。这里有窗花、年画、“年年有余”挂饰、葫芦瓢状的马勺脸谱,最多的还是虎头鞋。鞋脸儿绣着萌萌的小老虎,厚厚的布底,鞋里面有棉,李茜说,虎头鞋较为肥大,是考虑到冬天孩子连棉裤带脚都塞进去,暖和。郑州的虎头鞋以蓝、红、紫三色为一套,鞋脸儿上缝有一圈兔毛,穿的时候也有次序:“头双蓝,二双红,三双穿得紫落成。”
李茜说,“蓝”谐音“揽”,意思是将疾病揽住,孩子不会生病; “红”有辟邪之意;“紫”同“子”,是说穿过这三双鞋,孩子就长大了。
新乡的虎头鞋也叫“眉眼鞋”,当地人认为孩子穿过眉眼鞋,做事“有眉毛有眼睛”(有条理)。新乡封丘人会在孩子百天时给其穿上“百岁鞋”,“百岁鞋又称九针鞋,因鞋底缝的菱形由九针组成,寓意长长久久”。
除了老虎造型的虎头鞋,还有小猪造型的猪头鞋、带着两个“小象牙”的象头鞋。从2004年到现在,李茜收藏了全国各地的300多双不重样的虎头鞋,她说,穿虎头鞋的习俗以河南农村为盛,南方气温高,所以鞋子做得比较薄。
虎头鞋、年画、窗花、布老虎,一件件喜庆精美的民间工艺品被李茜抱回了家,但最吸引她的,是每个手工物件背后暖暖的亲情,浓浓的乡情。一双紫色虎头鞋是一山东农村老太太的作品。在儿女十几岁的时候,老太太就为将来的孙子外孙缝虎头鞋,做一双鞋得四五天。老太太一针一线地纳,到最后三个儿女每人领到了两大箱,直到孙子外孙长大,还剩一多半没穿。
李茜说,老太太去年去世了,她的女儿听说李茜收藏虎头鞋,就特意送来,说:“这是鞋,更是母亲对后辈暖暖的爱。”去年年末,一位中年男士来到李茜的收藏馆,看了几十双红色、紫色、蓝色的虎头鞋,都说不好看。李茜问“您是封丘人”,说着拿出一双黄色虎头鞋。那位男士果然喜欢,连声说,“这个漂亮。”李茜解释,黄色虎头鞋是封丘特色,可能人对儿时虎头鞋并无清晰记忆,但那种式样却潜移默化地留在脑海深处,“有认同感,这就是乡情。”
除了建有自己的民俗收藏馆, 李茜还热衷于传播特色民俗工艺品知识,她多次受邀带藏品到一些中小学和幼儿园做民间艺术讲座,还在周末和节假日邀请民俗专家教孩子们做手工。“在孩子们眼里,(对他们来说)原本陌生的民间艺术‘复活’了,这比空洞地看课本要强百倍。”李茜说,等过了年,她还准备请民间艺术家教孩子们做传统布偶羊,在动手中传承民俗文化。
虎头鞋象征的是凶猛的老虎,在过去,穿虎头鞋很有讲究的,鞋体的颜色一般是选择三种颜色,先穿蓝色再穿红色,再穿紫色,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寓意。自己能给小孙子做一双虎头鞋也是一个好意头,希望小孙子来年能平安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