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海丝灯谜文化”与泉州——略论北宋政治家吕惠卿其人其谜

导语：泉州是中国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由于地理位置特殊，泉州成了世界多元文化在中国的汇集之地。于唐时，它是世界四大通商口岸城市之一；于宋时，它是东方第一大港。而这些，足以说明泉州作为海丝之路起点的意义和优势，以及泉州作为海丝之路起点的贡献。正因如此，泉州成了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全国24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

而在中华灯谜文化发展的历史上，泉州同样也贡献不小。对古代灯谜略有所知的人，都知道王安石与好友吕惠卿对谜的故事。王安石所作的“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与吕惠卿所作的“东海有一鱼，无头又无尾。更除脊梁骨，便是这个谜”，双双成为脍炙人口、传诵至今的宋代灯谜佳作。而后者更是见之著录的最早一条由泉州人创作的灯谜。

  由于吕惠卿生前积极推动熙宁变法，损害了大官僚、大地主的利益，因此屡遭以司马光为首的守旧派诋毁和攻击。吕惠卿死后，《宋史》将其列入“奸臣列传”，大肆歪曲、贬低其所作所为。后世连其著作都遭毁没，导致今人不仅对吕惠卿知之不多，连不少公开出版的谜书都将他的姓氏弄错，甚至将其名误作“王吉甫”（吕惠卿字吉甫，正确的名称应为吕吉甫）。

有感于此，笔者查阅了相关资料并进行实地查访，试图向读者介绍这位历史上最早、也是知名度最高的泉州谜人。

（黄晖/漫画）

一、籍贯

《宋史》称吕惠卿是“泉州晋江人”，《泉州府志》载“南安人”。那么，吕惠卿到底是哪里人呢？

据南安《吕氏族谱》等记载，吕惠卿之父吕璹[shú]，原居泉州郡城相公巷（今泉州市区东街附近），因古时泉州郡城亦为晋江县治，故称泉州晋江人。吕璹与曾公亮（宋代的三朝宰相》家为邻，又有姻谊关系。曾家欲扩建府第，吕璹、吕惠卿父子遂成人之美，将其在相公巷的地皮腾出予曾家。在地理大师黄应钟的指点下，另择新地，举家迁居南安县水头镇塔丰山昆仑垵，即今朴兜村。吕璹是朴兜村的吕氏开基始祖，而吕惠卿是二世祖。

资料记载，吕惠卿于宋·天圣十年（1032年）在晋江七都（今安海）草垵村出生。晚年的吕惠卿辞官回乡，隐居于南安石井镇的大奎村。据当地老人介绍，吕惠卿当年隐居的府邸面积非常大，是一栋三进式的建筑，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还留有约一米高的院墙。现在的吕惠卿隐居府邸旧地，建筑物件均已毫无踪迹。吕惠卿在大奎村隐居数年后，嘱咐两个儿子继续留住在大奎村，自己则搬回南安水头镇朴里村居住。辞官回乡后的吕惠卿，曾修建内市桥和镇安桥。内市桥旧址在今晋江安海镇中心镇区，20世纪90年代初，安海镇在建镇中心商贸区时被拆毁。镇安桥也叫溪尾桥，旧址在今朴里村往安海方向的村边。据当地老人介绍，该桥在20世纪70年代还留存一些桥墩，后来由于平整土地，仅剩的几个桥墩也被毁了。目前朴兜村吕氏家庙还祀奉吕惠卿神位。其故里还拟开辟“吕惠卿纪念馆”。此外，南安石井镇大奎村还留有“吕惠卿祠堂”遗址。大奎村是为纪念吕惠卿之四世孙、南宋抗元民族英雄吕大奎而题名的。大奎村现在还居住着吕惠卿五世孙、大奎长子吕温的后代。

综上述，无论吕惠卿的籍贯是晋江、南安，还是泉州市区，称其为福建泉州人是当之无疑的。

二、生平

吕惠卿字吉甫，为北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改革家。他于嘉佑二年（1057年）登进士，至政和元年（1111年）卒，53年间历事五朝，积极参与变法，是神宗皇帝的重要顾问，王安石变法的第二号人物，“事无大小，安石必与惠卿谋之”。

吕惠卿主持国子监期间，积极建议学校挑选贡举，选通经术、谙政事的人主判太学，以有学行艺术者为教授。与此同时，在全国各地设立学校。王安石接受他的意见，罢停制举，整顿学校，从中央至地方，学官、教授全改由经过中书或国子监选择之人充任。

他主管军器监时，经一番整顿，裁定中外所献枪刀样式，规定枪刀质量标准，又编制专著，供制造弓弩参照。自此，所制兵械精利，改善了宋军的武器装备，增强了抵御能力。当时的鄜延，是面对西夏的前线之一，吕惠卿晚年还曾多次出知鄜延。任上，他修筑堡砦，整顿军备，坚壁清野，使西夏兵久攻不入，退又不甘心。元丰八年（1085年），西夏屯兵于聚星泊，准备犯边，吕惠卿遣步骑往袭，斩首六百级。

由于司马光等人力排新法，变法举步维艰。熙宁二年十一月，吕惠卿利用进讲机会，引经据典当面驳倒司马光的“曹参不变萧何之法，得守成道”的反新法言论。当年，为陆续推行均输法、青苗法、助役法、保甲、农田水利法、均税等新法，朝廷设置“三司条例司”。《宋史·吕惠卿》载：“及设制置三司条例司，以为检详文字（职司考核审定条例），（王安石）事无大小必谋之，凡所建请章奏皆其笔。”《宋史·吕惠卿》载：“擢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集贤（殿）校理，判司农寺。”吕惠卿主管司农寺期间，“主行常平、农田水利、免役、保甲诸法”，工作出色，成绩卓著，神宗皇帝赞曰：“吕惠卿言农行，事甚善，然尚未了五分，若司农，即天下事大定矣。”在变法与反变法斗争的过程中，吕惠卿以一位改革家的大无畏精神，坚定地同其他变法派一起力挽狂澜，先后取得了三个回合的胜利。

三、谜作

南宋王称《东都事略》载：“惠卿有《文集》一百卷，《庄子解》十卷。”吕惠卿的其他著作还有《孝经传》1卷、《道德经注》4卷、《论语义》10卷、《庄子义》、《吕吉甫文集》、《新史吏部式》2卷、《吕吉甫奏议》70卷、《县法》10卷、《弓试》1部、《建安茶用记》2卷、《中太乙宫碑铭》等。

遗憾的是，由于吕惠卿的著作曾遭后世毁没，因此他的谜作留存至今的仅有两条，且都与王安石有关。其一是宋陈正敏《遯斋闲览》所载：“王荆公戏作谜语：‘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吉甫解云：‘东海有一鱼，无头亦无尾。更除脊梁骨，便是这个谜。’”这两条谜作，是宋代以谜对谜为特色的文人谜之代表作。

所谓“对谜”，就是猜者不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即兴以此谜底另作一条谜来回答对方，同时表示已猜中对方的谜。当旁观者仍在思索之中，对谜双方却会意一笑，因此别具雅趣，比起一般的猜谜难度更高。事实上，王安石的“日”字谜更像是谜语（事物谜）而非灯谜（文义谜），而吕惠卿的“对谜”虽说原底也是“日”字，但从字形结构上看，其实猜作“曰”字似乎更为准确。

宋彭乘《续墨客挥犀》亦载有吕惠卿的另一条谜作。此谜同样是“对谜”，对象仍是王安石。王出的谜面是“左七右七，横山倒出”，猜“妇”字。左七右七是个“女”字 ，“山”字横放，“出”字倒写是个“帚”字，合起来为“婦”（“妇”的繁体字）。吕惠卿回应的谜为“身比天高，春少一日（或作‘一上一下，春少三日’）。你谜我谜，恰成一对。”谜底为“夫”字。概因“夫”比“天”字还高出一笔，而“春少一日”则是“春”字减去“一”和“日”，亦为“夫”字。而“夫”与“妇”恰为一对。

这两条谜作继承了唐代离合体诗谜的风格，谜面精练，扣合贴切，是见证宋代灯谜创作繁荣的代表作之一。

结语：泉州不仅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国务院首批公布的全国24个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更是宋元时期海丝灯谜文化的重要发源地。

（黄晖/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