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之雄先生是著名书法家,他在词章诗赋楹联灯谜等方面的成就比之其书法艺术亦毫不逊色。特别是灯谜,之雄先生爱之尤深。费先生虽年过耄耋却不脱率真,仍活跃在谜坛,与各地谜友都有交往。书事之余,兴之所致,孜孜于骈体文赋楹联灯谜,且登堂入室文采直追古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广东谜界前辈一笑老人庄容川为费之雄写了首诗,其中有一句“书之雄亦谜之雄”。九十年代苏州市文联副主席朱寅全在菲律宾发表的一篇文章中有“左传三郎三称雄”句,遂有了“谜之雄,联之雄,书之雄”之誉。因此,写费之雄的文章就有了“三称雄”之说,其实,先生给人印象谦谦君子也,这里的“雄”并没有自夸之意,巧就巧在“之雄”是先生大名,其作为书、联、谜的后缀词连起来一语双关遂三称“雄”矣。灯谜古称文虎,费之雄先生生于笔乡湖州,长于水乡苏州,两处倂作一处却都是人杰地灵所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温州谜友柯国臻先生因之曾为他篆刻了一方“虎丘之雄”的闲章,亲自来苏州登门拜访送给费之雄。
费之雄先生于灯谜很早就介入,屈指数来已经“谜儿自度六十春”。上世纪五十年代,其与王能父、张荣铭、周宗廉、俞瑞元、汪寿林等同为苏州现代灯谜的开拓者和领军人物。
苏州灯谜走过的六十个春秋,也正是费之雄先生度过的灯谜岁月。“昔日谜坛几经显耀,今朝虎将再创辉煌”,这是他撰写的一副对联,用来寄托对苏州灯谜的继往开来再恰当不过了。
之雄先生于灯谜情有独钟,乐于谜、文创作,积极参与谜事活动,为了灯谜,足迹几遍及全国,成绩斐然,多获佳誉。三十多年前就荣获“灯谜五虎将”、“全国最佳谜手”、“中华佳谜手”等称号。多次在中央电视台、东方电台等大型谜赛任评委。所著《雄虎》一书分18篇,均冠以虎字,如“虎斑”、“虎姿”、“虎啸”分门别类,汇集了作者40余年深入浅出的灯谜理论研究。尽展“谜之雄”的谜艺。苏州大学国学大师钱仲联教授为该书作序,赞道:“之雄于此,无愧大家里手”。
作为全国著名书法家,费之雄先生不吝笔墨,对全国各地请求他题写谜刊谜书贺诗贺联的,总是乐意为之有求必应,被传为谜坛佳话。
费之雄先生从谜五十余年,曾三任苏州市灯谜协会会长,现为名誉会长、顾问。所制谜作,数以千计,精品佳构俯拾即是。费先生性喜猎奇,突破自我,屡创新法。各门技法、各类谜目、各种谜路无所不及。
包含体谜是费之雄先生的特长之一,例如“甜咸苦辣,各味俱备”打“口”字,面句似美食家言,味感丰富;又像坎坷人语,数说历尽艰辛。此谜不仅“甜咸苦辣”四字都包含“口”字,而且把作为提义词的“各味俱备”前的“各味”二字,也巧妙地设计入谜。
含蓄幽默 滑稽有趣的如“双胞胎忘了做记号”打古文一句“先生不知何许人也”,幽默滑稽之别解,令人笑痛肚皮,难怪此谜能在全国趣味谜赛中荣获特等奖。又如“脸部常用护肤霜”打口语二:“勿容易”、老面皮”。“孔方兄练武功”打口语“铜钿眼里翻跟斗”;“点蚊香、装纱窗,用尽灭蚊器”打口语“就是不买帐”等等,这些趣味盎然之作,适应社会、适应民众、适应青年,难易适度,雅俗共赏,足见费先生在灯谜创作上的良苦用心。
费之雄善于创作贴近现实生活的作品,发挥灯谜在精神文明建设中寓教于乐的作用。例如:“严禁淫秽物品”打纺织品“黄色的卡”。“海瑞、况钟、包拯”猜“簾”字。“反腐即倡廉”打广告词“不沾油就是不沾油”。“反腐倡廉见成效”打古籍名二“国风”、“大雅”。这些灯谜对反腐倡廉有现实教育意义,扣合贴切,不失为寓教于乐的佳作。
费之雄先生对于带格谜的创作也颇有研究和创见,如:“请用书面传达”【双探骊格】,谜底为“口语、勿算数”,“应用文、通知”;“猜谜能手猜灯谜”【回文格】猜《水浒传》诨号:“打虎将、将虎打”;“珠联璧合”和“外婆打针”【遥对格】分别猜成语和数学名词:“门当户对”、“内公切线”;“逛商场”【梨花格】猜古画家“唐伯虎”(谐音“荡百货”)。
费之雄先生在破格谜上也颇有研究,所谓破格谜,就是本来需要使用某种谜格才能成立之谜,经作者造词遣句的精心设计,使之成为一般普通的无格谜。如以“春光秋色宜秋千”猜已故苏州文化界人士“金煦”;以“卷帘品茗赏风光”打苏州店招“景观茶道”;再如以“写好后,交上去,再下楼”猜外国小说《父与子》;以上三则谜经过作者的精心设计就省掉了【秋千】、【卷帘】、【下楼】等谜格。
六十年来,苏州谜人佳作迭出美不胜收。比较有代表性的,全国闻名的,诸如1983年《文化娱乐》杂志举办“谜坛点将台”。全国评出灯谜“五虎将”,苏州市占了三名:王能父、费之雄,汪寿林。费之雄先生的最佳谜作:
甜咸苦辣,各味具备 猜字一 谜底:口
调查组 猜国名一 谜底:日本
1987年(3月14日---16日),费之雄先生应邀参加了央视文艺部举办的“中华杯电视猜谜大赛”并担任评委。
此外,2009年,谜界同人刊物《文虎摘锦》,从第98期初开始,在全球华人中征集“老百姓最喜爱的谜语”,搜集谜语近万则,最终由海内外民众、谜语爱好者投票,最终选出100条老百姓最喜爱的谜语。这一百则谜语是近万份选票数的前一百位,实在不容易!人选的100条谜语,苏州灯谜占了12则,其中就有费之雄先生的三则谜作人选:
日常生活两件宝,穿得暖来吃得饱,若将它俩放一起,只觉多来不嫌少。 (字) 裕
双胞胎忘了做记号 (古文一句)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
甜咸苦辣,各味俱备 (字) 口
费之雄先生于灯谜艺文往往能抒发真性情,他的一阙《谜儿自度曲》鲜为人知,以灯谜自述的口吻,尽情吟咏了谜之百态,句儿精炼幽默,自有它的引力在,不妨在此全章晒出,以飨诸君。费之雄之《谜儿自度曲》:“费尽心机句儿练,字儿锤。耗尽神思隐虚实,藏机关。到头来,墨迹还潮糊未干,忽而灵犀一点通,纸老虎已被戳穿。只引得几声喝彩,还得发掉一个‘红采’。
国粹,国粹,莫道声名乖,艺苑几多地位,国人若许青睐。日本朋友看不懂,欧美见了肩一耸,手一摊,说声Baby!怎上得了国际比赛!
要贴本,不通外,无荣名,难生財。这无利可图的命运,早生在灯谜的娘胎。正因汉字多变幻,音四声,形相堆,义衍繁。五花八门,千姿百态,盘根错节谜花绽。
别以为谜儿不起眼,创作起来如怀胎,有的简直比诗难,为求一字稳,准叫你搜枯肠促愁眉,废寝又忘餐,思绪翻滚心不安!
别看这字儿少,句儿短,棋妙无多子,药灵不大丸。做也难,猜也难,真是那撩人心扉的魅力强非凡。离奇的构思,引得咱如痴如醉,九死也不悔!
唯我谜,苦中乐,唯我华人有此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个中滋味无可代。凡有华裔的地方,就有它的引力在——龙鳞上永远闪烁着智慧的光辉!”
费之雄先生说“书画为我所爱好,对联亦我所钟情”。灯谜呢?只要看看《谜儿自度曲》就能找到答案了。有道是:于今尚跻八零后,谜儿自度六十春。
2018.1.19.
刊2018年《文虎摘锦》杂志春季刊